最近这段时间,随着梨树区法院新审判大楼室内装修工程的紧张进行,我院各部门都在做着法院整体搬迁的各种准备。工作闲暇之余,看看旧办公楼内外让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每一个场所,每一个角落,甚至每一个物件,心里总有些难舍,毕竟,在梨树法院工作了这么多年,亲历和见证的事情太多太多,留给自己的记忆也极为深刻……其中也包括曾经住在法院旁边的“小花花”也让我无数次的想起,因此,便决定写点回忆它的文字,说说我与“小花花”的那些事。
我所说的“小花花”,其实是一只流浪狗,去年因梨树老矿区动迁,很多住户倒出房屋后去了外地,一些猫狗就被遗弃,流落街头,“小花花”就是其中的一只宠物狗。“小花花”属于一种卷毛狮子狗,个头不高,四腿和身子都很短,黑白毛相间,短短的嘴巴,亮亮的眼睛,萌萌的神态,样子十分可爱,院里的干警们都叫它“小花花”。
去年开春时,因法院院墙外建筑工地遗留的一间小屋始终没被拆除,无家可归的“小花花”就选择住在了里面,这间小屋就成了它的家。当初没人注意“小花花”是从哪来的,也不知是谁家的,每天过往的行人总看见它在法院门前活动,时间久了,人们才知道它是被遗弃的流浪狗,很多行人每当看见“小花花”蹲在路边,总爱以各种方式挑逗它,“小花花”都警惕的躲得远远的,轻易不与人亲近,它每天除了在街道两边寻找食物外,大部分时间就站在路边静静地观望着过往的行人,仿佛在辨认在这些人当中是否有它曾经的主人。
“小花花”看起来很不幸,其实比起其它流浪狗也很幸运,附近的一些居民经常给它拿食物吃,拿水喝,渐渐地,它便与它眼里的“好人”开始有了亲昵的举动,喜欢让人抚摸,也许在它内心世界里,被爱是自己最缺少的幸福。记不准从什么时候开始,我也关注起“小花花”来,每天上下班路过“小花花”的家,我都特意看看蹲坐在门前的它,看似悠闲的“小花花”那湿润的目光里总是流露出淡淡的寂寞孤独,让人不能不生出怜爱之心。它住的小屋,因进不来阳光显得有些阴暗,地面堆放着很多别人送来的食物和饮用水,地面上有一床被子,“小花花”平时就在这上面睡觉,虽然室内卫生差了些,但是总能遮风挡雨。此后,我常常将吃剩的饭菜送给“小花花”,“小花花”边吃边摇尾展腰向我示好,似乎算是表达对我的感激。
其实,对“小花花”最关心的莫过于于广胜庭长了,他几乎每天上班前都买好火腿肠喂给“小花花”吃,给“小花花”打扫屋子,甚至在“小花花”被野狗咬伤后为“小花花”上药医治,他不嫌脏不嫌麻烦,对“小花花”十分上心,我想即便是“小花花”的主人也不过如此,在狗狗的世界里,只要对它好,每个人都是它的主人。在这种情况下,谁是它真正的主人并不重要。吃饱喝足的“小花花”在法院门前欢快地玩耍,院里的干警们也都十分喜欢它,平时谁有小零食都爱给它吃,向它献出爱心。法院人并非铁石心肠,对有困难的当事人从来都是施以援手,对待一只无助的流浪狗也同样如此。
就这样,跟自己友好的人多了,“小花花”就不拿自己当外“人”,经常溜进法院的院子里到处闲逛,最后再被干警们撵出来,毕竟法院不是它的游乐场所。“小花花”渐渐与我熟络起来,上下班或是到区里办事时,只要经过“小花花”的住处,我都要扭头看它一眼,打两声口哨,“小花花”就颠颠儿跑过来跟随着我,撵也撵不走,可是我总不能领它进政府、进家呀,没办法我只能想办法把它甩掉。以致后来我再经过他的住处时,尽量不去看它,结果这样也不行,它还是跟着我,它已经彻底黏上我了,或许这就是我与“小花花”注定的缘分吧。有时赶上双休日我在院里值班,见我在院子里,“小花花”就从栅栏空隙处挤进来,先与我戏耍一番,然后就在我身边绕来跑去,时而跟我赛跑,时而跟我散步,偶尔舔舔我的手背,弯下腰蹭蹭我的裤腿,然后就在我身旁趴下休息。很多时候,在酷热的天气,找一个阴凉之处,“小花花”陪伴我静静地看书,间或撸撸它的脑袋,它看看我,我瞅瞅它,眼神交流之中尽是满满的温情……有人说,狗象孩子,谁宠爱它它就依恋谁,真是不假。要不是家里没有条件,当时我真想领养它,我喜欢它,绝不仅仅是同情。
“小花花”确实招人喜欢,不过狗的天性有时也让人讨厌,甚至还差点惹出祸端,它时不时的会扑咬过路的行人,弄的老少妇孺经过它的住处都要格外加小心。有一次下班后我在法院的大门外与一个熟人聊天,正在玩耍的“小花花”猛地冲向一个过路的中年男人,咬住了他的右腿,随着那中年男人连声喊叫,我赶忙上前将“小花花”一脚踢开,还好没有咬坏,结果那个中年男人以为是我豢养的宠物狗,就迁怒于我,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,我一再解释,可他就是不听,最后在院里打更的老冯出面证实,那个中年男人才算罢休。因为这事,“小花花”被我狠狠地训斥了一顿,它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子,低着头,两眼偷偷看着我,大气不敢出,仿佛知道自己做错了事。后来,一只外来的大狗闯进“小花花”的家,抢夺它的食物,“小花花”不给,那只大狗就将“小花花”咬伤,或许是自己承受了无端的侵袭和痛苦的伤害,从那以后,“小花花”不再无故咬人。“小花花”具有很强的个性,在它的领地,一般是不允许别的野狗涉足的,无论白天它走到哪里,最终都要回到它的家,它的这个家只能容下它自己。
然而,一个同类的出现改变了它的生活,让它又回到了从前的境地。初秋的一天,于广胜庭长捡来一只因后腿残疾而被主人抛弃的小黄狗,由于无处安置,便临时将小黄狗放进“小花花”的家里,没曾想,“小花花”回来后,见自己的安乐窝被小黄狗占据了,很不情愿,气得跑了出来。
仅仅过了两天,于庭长就将小黄狗弄走,给“小花花”倒出了屋子。可是,“小花花”却不接受家里有外来狗的气味,每天晚上宁可睡在路边,再也不回它这个家了。就这样,天气越来越凉,秋意渐深,“小花花”仍然倔强的坚持在外面过夜,见它一身挂满的白霜,我们干着急没有办法,一旦冬天来临,“小花花”该怎么过冬呢?好在时隔不久,“小花花”最终被附近一家老两口弄到家里收养。遗憾的是,“小花花”被领养的那天,我没在院里,未能见上它最后一面。一直到现在,它住过的小屋仍在原地,可再也无缘见到曾经陪伴过我的“小花花”。在与“小花花”分别后的一年多来,我经常想起它,思念它,梦见它,与它一起赛跑、一起戏耍、一起漫步……一切都那么历历在目,让人难忘。伯恩威廉斯说过,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心理师能像狗狗一样舔你的脸、安抚你的心灵。“小花花”在我身边的那段时光,让我增添了很多快乐,也给我带来了心灵的慰藉。我常常想,今后无论能否再见到它,我都会祝愿它永远得到善待,过得更好。